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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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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冠不整,梨花帶雨。

吃穿用度都是皇後該有的一切。

廢後,終究是被廢了的皇後,沒有帝王的皇後又算什麽皇後。南宮嬌寧願家裏貧寒,家裏無勢力,沒有那麽強勢的兄長和爹娘。

“嬌兒,他的心裏並非沒有你們母子。此番,多虧了他,才救了羽兒一命。”公孫敖有些事並不能明說,但願他這番話能夠開解了南宮嬌。

是啊,若是沒有君恩浩蕩金蓮藕那種藥材不會出現在她的宮裏,要知道,宮裏也就那麽一半的金蓮藕,他全賜給了她,“公孫哥哥,嬌兒都知道這些。嬌兒,不怨。”可是她看見自己的骨血在民間受苦。如今,更是身中劇毒性命堪憂。她多少還是有些怨那個許她黃金屋子的男子。

“公孫哥哥,替我查查這毒是誰人所投?本宮縱然失勢,也斷斷不會讓那人好過。”南宮嬌的眼裏滑過一絲陰狠,她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

“嬌兒放心,我也不會任由別人傷害我的皇侄。”公孫敖只是答應了自家表妹,可是真相他明明已經知道。這件事,還是要羽兒自己解決。

月色漸漸的朦朧,公孫敖走出了長門宮。好在,南宮羽的臉色只是蒼白,相信過不了幾日就可以醒來。

十八年。

整整十八年。

她終於見到了自己日夜牽掛的孩兒,這樣的相見方式有些淒然也好過自己十八年都從未見過的孩兒。日思夜想,當年他還是討人喜歡的包子臉如今已經長成風度翩翩的少年娶了妻。

床上的南宮羽雖然毒已經解了,可是全身無力,只能憑著意識輕輕呢喃“安…安安…安……”床上的南宮羽虛弱的聲音緩緩從嘴角溢了出來,臉上的表情似有些痛苦。明明只是計劃中的棋子,他對棋子竟然動了真情。

安安,安安是誰?南宮嬌有些不解。

想必是女子的名字吧,南宮嬌思量到這一點笑容從嘴角盛開。能在如此危難的時刻想到的定是紅顏知己,值得羽兒珍藏的女子吧。應該就是她還未見過的兒媳吧。

今日,南宮羽還沒有醒來。

她沒有梳妝,一夜未眠臉龐顯得有些憔悴。火紅色的華服襯得她有些虛弱,手扶著額,眼裏只有她的兒子。眼前有點黑,斜斜地靠在床邊,疲憊的臉龐沒有半分的精神。金蓮藕是最好的解藥,羽兒為何還沒有醒啊?

“娘娘,你休息一下吧。”小宮女看著眼前的場景不自覺的心疼主子。

“你下去吧,本宮還在等人。”南宮嬌遣了小宮女出去,她要等一個人。等他來,不是為了看自己,只是為了羽兒以後能夠安全的生活。

不知何時,雨已經下了有一陣子。

窗外院子裏的花開的正艷,一場風雨,更顯得有些活生生的嬌嫩。

雨近黃昏,他還沒有來長門宮。那麽,她便去尋他就好了。

“來人,為本宮梳妝。把本宮的嫁衣拿來給本宮穿上。”南宮嬌有些難過,可是吩咐宮人的語氣不容抗拒。

淡妝掩面,很快掩去了面容的憔悴。胭脂在臉上開出了最美的花,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在她的面容上。

頭發被高高挽起,臉顯得更加小巧精致。唇色如血,她極愛這種艷麗的色彩又閃耀著嗜血的的光芒。

他最愛淡粉色的唇,總是忍不住讓他陶醉在其中。嫁衣上的金絲線細細密密,鳳凰更是栩栩如生的舞在燦爛的紅霞中,大紅色的光芒忽然刺了她的眼。過去有多榮寵,而今就有多淒涼。如果不曾擁有過與君執手笑看山河,那麽如今她也不必風雨淒淒寂寞芳華。

“下去吧,本宮一個人出去走走。”南宮嬌剪下床上人的一縷青絲放入袖中,轉身走了出去。

“娘娘,記得聖旨。”小宮女小聲的說,前面的紅色身影明顯一閃。

小宮女也敢管她,這是驕傲的她最難忍受的事情,“本宮做事一向懂分寸,知進退。你給我下去。”南宮嬌並未回頭,只是厲聲警告了小宮女。

廢後,也不能被一個宮女欺負。

況且,她還是他的後,廢後也是皇後。

連一個小宮女都敢用聖旨壓她,以後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欺負她。她已經隱忍了十八年,難道這還不夠嗎?長門宮是前皇後南宮氏的冷宮,可是幽禁的只是她南宮嬌,從未幽禁過自己的孩兒。她,便不算抗旨。

雨水混著淡淡的花香,她獨自撐著傘走在落葉滿徑的小路上。

手上的燈籠照著腳下的路,她沒有帶一個宮女陪同自己去宣室殿。一不留神,腳下一滑,燈籠摔在地上,半空中有一雙手牢牢地環住了南宮嬌倒下的腰身。沒有預期的疼痛,睜開眼便對上了燦若星辰的黑眸,眉間有了些許情緒。時間,仿若靜止了。

還好,南宮嬌及時回神,站起來後,推開那個十八年沒見過的皇上。顯然,那個人對她這個動作不滿意,黑眸中的怒氣溢出來整個身體都異常嚴肅。

“兒臣,拜見父皇。”只見南宮嬌拿出袖中的青絲,隨即便是這一句。

顯然,面前的帝王並未反應過來。過了一會,便想明了緣由。頭也不回的轉身,只留南宮嬌在原地發呆,難道她又做錯了嗎?南宮嬌暗暗地苦笑,回了自己的宮殿。

好在路並不是很遠,即使沒有燈火也沒有特別害怕。

在南宮嬌的身後,一直有一個人。那個人暗色的眼一直緊緊註視著身前的紅衣美婦。

過了幾日,正如南宮嬌所料一紙聖旨。

“山有扶蘇落於民間,今承蒙上蒼眷顧朕尋得大皇子南宮羽。社稷之根本,國家之興。立為太子,其母南宮氏恢覆後位,居於甘泉宮。”當今皇上擬完聖旨會心一笑,此生終於對得起她們母子一次。

她曾是他的青梅竹馬,以她的榮華祝他得了天下。

他給她半生寵愛又因種種原因,給她寂寞芳華與春老。

今日,他欠她的天下還了她的兒子吧。只願來生永不相欠,他們只是尋常人家的夫妻,守著一生一世一雙人陪著她至死方休。

南宮嬌並未想過此生還有進入甘泉宮的機會。從未想過讓自己的孩子成為太子,將來做一個冰冷無情的帝王就如他那個父親那般的冷酷無情。只愛江山,愛天下的每一個人,唯獨對自己的妻子殘忍冷漠。

如今,那人聖旨當真是讓她不得不步步為營。

南宮羽昏睡了幾日,終於醒來了。他見到了自己的生母,更見到了自己的生父。他更是得知自己已經被立為太子,有了一層身份的束縛。十八年的人生,似乎在這個時刻圓滿了一半,從此再也不是父母雙亡的孤兒。除卻,卿安安如今的安危,他的圓滿就真的圓滿了。他的計劃並不是成為太子將來君臨天下只想回到母妃身邊而已。

永安小巷子的消息總是傳的特別快。

整個永安都知道倚春園坊主竟然是太子,可是見過坊主本人的人畢竟很少聽到他名字的倒是很多。

聽說,他大婚當日面對眾人的祝福大多數人也都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光是那個俊逸非凡的背影都透出一股王者之風足以傾倒了大多數女子的芳心。他的夫人更是永安城第一美女,整個南宮王朝最具有才情的女子。很遺憾的是,太多數人見過他的夫人卿安安但幾乎沒見過他。

三日前,南宮羽被一輛馬車送進宮裏。

既而傳出他便是皇子的消息,更震驚的是與此同時當今聖上立了他為太子。想來那顧皇後也沒有多深的龍心,即使為聖上生下許多孩子家族俱是榮華但也沒能把自己的孩子扶上太子之位。

世間所有的傷害都可以用對不起來道歉,真的想問一句他如何心安理得的娶得她。

那場大火毀了所有的一切真如世間所有的意外一樣,那麽她憑什麽偏偏就在意外之外被仇人救了下來。

十裏紅妝的公子小姐郎才女貌也真如世間所有的嫁娶不差分毫,只是她嫁的是個道貌岸然害她毀她的人他娶得竟是如此毫無虧欠。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那又是與她息息相關的事。

她本想與他好好談談,他顯然夜裏歸來心事重重不願多講。這樣坦蕩的男子也會有這麽重的心事。長夜漫漫,他讓她為他撫琴唱曲,若是平常自然歡喜。今日,就在那一瞬間仿佛早就計劃好了,她為他去做了一碗別有心意的蓮子粥。不早前她還是那麽幸福,轉眼間夜深人靜就失去了琴瑟和鳴的氛圍。蓮子,她也忘記了蓮心當真是極苦。她把蓮心用針挑出,只是那針上帶有劇毒。鶴頂紅,可憐她一個女子竟也用上了這種毒藥。鬼使神差的買了毒藥,把它塗在針上挑蓮心可知她心裏的苦和融入骨血的恨意。蓮心從青綠變成黑黃就如她死去的心扉。她不記得自己掉了多少眼淚,也不知道為何還要哭泣?

看著他喝下蓮子粥的那一刻,她毀了。

她跌坐在地上哭著,喊著,問著,只等一句他的對不起亦或者懊悔。

她便可以有理由陪著他一起去死,黃泉在為夫妻,然而回應的不過就是不是紅燭,便是白骨。即使是死,也要她為他守寡。

她並非真的執著於一個仇恨,只是必須要給自己的娘親爹爹一個交代。她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在這種血海深仇之下,裝作什麽都不知和他在一起生活下去。

當他氣息微弱,她近乎崩潰。

不要死,不要死,讓她替他去死為他贖罪。看到他嘴角的笑,心裏就像空了一般。

眼前一黑,嬌弱的身體在這種不能承受的重量之下終於倒了下去。

整整三日,她都沒有吃任何東西。

小玉那丫頭發現她在地上,把她扶到床上就再也沒有進來過。突然開始想念他夜裏為她添香的味道,此時的蘇落閣沒有人為她添香,卿安安自己點了熏香,只是那味道讓她更為煩燥。平靜就是做了決定的心,於是那些枯黃的蓮心都進入她的嘴裏。她跌入了沈沈的黑暗,仿若一個遺失的夢。有些人的幸運就是,你的想念剛到盡頭,那個人就出現在自己眼前。

良辰好景一片轉眼荒蕪,自己深愛的良人竟然害了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女子的眼緩緩的睜開,入眼的是放大的男子的俊顏。

可是她好困,還是要睡一會。

“安安,怎麽想裝做不認識我?”南宮羽看見眼前心心念念的可人兒。

“你是誰?這裏可是蘇落閣,南宮羽會保護我。”卿安安仿佛有所驕傲的說,料定眼前的人不敢傷害她。

南宮羽滿足的笑了,至少在她心底自己是她的依靠。

“我是誰,你竟不記得我。我是你夫君啊。乖~這裏是咱們的家。”南宮羽有些懷疑,她難道病還沒有好嗎?記得蘇落閣卻不記得他。

“哦,原來你是我夫君啊。”卿安安有些傻傻的說,這樣呆呆的眼神看的南宮羽無盡的心疼。

“夫君…我好餓哦。”卿安安有些撒嬌的言語竟然讓南宮羽有些失神,以前的她從來不會這般。他扶了扶卿安安的長發,她順勢就倒在他的懷裏。

“好,咱們去見母後。”南宮羽看著安安這般依賴自己卻有一種病態的面容心裏始終不安。

“不要…我好餓,我要先吃飯。”卿安安不滿的嘟起了粉唇,臉也轉向了一旁不去看眼前男子的黑眸如星,她好喜歡他的眼睛。

“好,我們先用膳。”南宮羽發覺卿安安的撒嬌他無力抗拒,只得依著她。

“你好好哦,夫君。夫君,我要南宮羽。”卿安安就像想起什麽一樣的說,平生第一次,南宮羽也石化了在聽到這句話後。

“安安,我就是你夫君南宮羽。”難得南宮羽這麽有耐心的跟眼前的女子說話,以前溫潤如玉的話語,看到這樣的她沾染了更多的寵溺。

“不要,夫君是夫君,我要你是羽哥哥。”眼前的女子說話的時候有一半迷茫,仿佛她真的搞不懂夫君和哥哥的區別。

“你喜歡就好,安安。”南宮羽從不在乎這些。

發福利了,小萌段子,好開森~開心就是任性。另:以上和正文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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